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郎溪记忆回不去的时光之西门老街

来源: 情感文章网 时间:2019-06-10 21:26:12

正坐在电脑前敲字, “叮咚”一声跳出来一条微信消息。

“姐,写篇文章纪念西门老街吧,快要拆了。” 是晓六,字里行间透出一股无奈,都能想象出她的嘴角往下,满脸不高兴的样子。

晓六是沈阿姨的小女儿,阿姨当年是上海知青,在我们家对面供销社上班,小姑娘每天跟着阿姨早出晚归,在我们家长大,时间久了,将母亲叫妈妈,俨然成为我们家的人。因为比我小,我小名晓伍,她便成了晓六湖北看癫痫病专业医院好吗

“好。”我沉默半晌,脑子里闪现出当年西门老街的景象。

其实何止是西门,全国这种城市建设与老旧街区之间的矛盾比比皆是,一边是城市建设发展、拆旧建新的需要,一边是人们对老街区的不舍,生活了大半辈子,见证过几十年岁月的街区,突然有一天没有了,有种记忆断片的感觉。

《老街岁月》

这种矛盾的心情我能理解,因为我每每回家的时候,一面欣喜于家乡日婴儿癫痫病什么方法比较好新月异的变化,一面内心总有一丝怅然。熟悉的道路、街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,眼前呈现的是无数个相同模式的城市缩小版,而这些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建筑和街道里,已完全没有我记忆中的身影和味道,我从一个完全土生土长的人仿佛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外来人,那种无法割舍的怀旧情愫,在内心突然变得无处寄放。

老街位于郎溪县城西南方向,其实就是一条东南西北方向的十字街,在上个世纪的几十年里,这里曾经是很热闹繁华的商业中心。一过新建街西侧的丁字路口,往南直走,有一条小巷道,这便是老街了。

街道约比一个车道略宽,两边还交错种着粗壮的梧桐树,蜘蛛网般的电线缠绕着,从树枝叶间穿过,路面是清一色六边形地砖,走在地砖上小儿癫痫能治好吗,不知不觉,会涌起一种浓浓的历史韵味。

街两侧是老式的两层木质小楼,联成排的房子,翘起的檐角,多了古色古香的味道,多雨的南方,屋子都是有屋檐的,屋檐上铺的黑色瓦片,抬头便能看见,檐下部分高出街面五公分,是用砖块铺的人行走廊。门框是整面墙的,老式的门板堆在门角,那时候没有卷闸门,大门都是将编了号的门板一块块嵌入门框上下的槽道里。屋子的楼梯都是木制悬梯,楼梯上去,二楼有的住人,有的当作仓库堆货。从街道上抬头看二楼的窗户,木制窗框,像一个个鸽笼,有时还能看见窗户前面的电缆上,挂着晾晒的衣物,花花绿绿,像大大小小的“万国旗”。路口向阳的地方,还能看到墙角晾晒的马桶,红色油漆已部分脱落,显露出木头的颜色,一根半圆形的铁丝提手,和竖立的圆形马桶盖一起,靠搭着墙壁。这个渐渐绝迹的日用品,跟老街一起,成为了一个时代的记忆。

街道前排一层都是门面房,房与房之间,间或有一人宽的巷道,巷道常年照射不到阳光,墙根处长满了青苔,穿过窄巷进去,是一户户人家,房子或对面、或并排、或围成小院。每天早晨,巷道风口位置飘起木柴燃烧的味道,那是老街的居民在起煤炉,空气中散去的冉冉青烟,与老街一起,迎接新的一天到来。傍晚,在放学的孩子们游戏奔跑的身影中,老街渐入黄昏,沉入暮色。

北街入口进去,两边铺面里的商品种类繁多,街中间有处凹形位置,那是县电影院,后来改成了大会堂。据母亲说,当年在这里看过很新上映的电影《红楼梦》、《牛郎织女》和《卖花姑娘》,母亲提起当年,显出一脸的兴奋,电影的名字也是如数家珍。

《老街故事》 摄影/ 李森亮

电影院门前的街道往南,约一百米处,就是十字街路口,西南角一栋圆拱形三层高的门楼上,遒劲有力的五个行楷大字“工农兵饭店”,见证了这条街曾经的辉煌。按父辈们的说法,当年这里是郎溪县很高大上的饭店,相当于五星级豪华大酒店,街道一隅,“鞋业商场”四个红色大字的招牌,仍保留至今,当年的商场成了卖小商品的铺面。日久经年,招牌上的红色字体,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色彩,甚至部分字体已经残缺不全,招牌上的字仍清晰癫痫患者多吃豆类利于身体康复可见,廊檐顶上的圆形路灯还在,但早已和招牌一样,沦为了摆设,成为老街那段喧嚣历史的见证物。

径直往西走,还有县酒厂和印刷厂,在计划经济时代,这些曾经红极一时的单位,在改革浪潮中转型整改,早已搬迁,原址门房上的名称和招牌,似乎默默在诉说着时间和岁月的流逝。

如今,一过新建街西侧的工行大楼往南,城市的热闹和喧嚣戛然而止。曲折的老街,像是一位垂暮老人,脱落的墙壁,摇摇欲坠的木屋小楼,斑驳破败的临街店铺,阳光从屋檐下的枝叶间射下来,安静而祥和。独自徜徉在老街,看着熟悉的木屋旧道深巷,仿佛乘坐上了时间穿梭机,身心又回到当年的时光。

初春的午后,沿街望去,三两个老人斜倚在门口,慵懒地晒着太阳,或微微眯着眼,目视前方,或有一搭没一搭地,跟旁边的同伴说着话。依旧住在这里的居民,大都是和老街有着接近的年龄,对他们来说,这里的一砖一瓦,见证过他们的青春韶华,老街已是他们的牵挂,成为他们生命中不可割舍的部分。

简简单单的“那时”二字,瞬间将时光轴拉得缥缈遥远,所有的记忆都一幕幕在眼前浮现。此时此刻,晓六和我,在距离老街数百公里的上海和合肥,同样牵挂着那条行将消失的街道。

每个城市都有它历史的印记,这些即将或已经消失的建筑和街道,将来只能从照片中去寻找踪迹。任何人无法阻止时代的发展、社会的进步,老街重生,换种角度想,它是延续成另一种生命力。

我想,随着年龄的增长,每个人的内心里,都会有这么一块地方,它虽然从现实中消失,但永远存在于记忆中。因为记忆永远都不会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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