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年春来到,山川田野到处都透着绿意,花花草草点缀在各个角落,各种野菜赶趟儿似的一拨接一拨轮番登场,从乡村到城市掀起了一股野菜热,城里人更把野菜奉为至宝,昔日不起眼的野菜频频登上了大雅之堂。看着市场里人们竞相抢购野菜的场景,不禁勾起了我儿时的回忆。那是一段苦中有乐的时光印记,那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母亲的味道……
白蒿
早春,当积雪刚刚刚消融空气中略显几分温暖时,家乡的道旁田埂就欣欣然冒出星星点点的嫩青带白的野菜——白蒿。这是家乡春季很早可采之食用的野菜。白蒿,又名艾蒿、蓬蒿、大头蒿,药名茵陈,味甘,性平,可治风寒湿痹,去黄疸、热痢、疥癞恶疮等。可在那个粮食奇缺的年代,白蒿的药用价值似乎已被人们忽略了,更多的是当成了活命充饥的粮食。记得那时白蒿一露头,母亲便欣喜起来:“娃儿们开春了有希望了,白蒿能采了,饿不着啦!”母亲一招呼,我们姊弟四个就欢蹦乱跳地跟着母亲,迎着早春还不甚温暖的阳光,挎着小篮子,拿着小铁铲到附近向阳的山坡田边去采集白蒿。那淡淡的清香味,常勾得我们直流口水,忍不住掐一点放在口里嚼起来,母亲见状,总是笑着说:“馋猫!”一个下午我们总能采到一大筐的白蒿。回家择洗干净后交给母亲,母亲就开始变着花样给我们做白蒿饭,拌上玉米面散蒸,那味道香甜,蒸成白蒿馍馍松软可口,煮熟加蒜汁凉拌清爽有味,做成白蒿汤清香怡人……母亲的厨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,纵然是野菜,在她手里也能做出花样来,让我们百吃不厌。
如今,我们姊弟几个都已为人父母,衣食无忧了,可我心里时常惦念着母亲的味道,每年春天总忘不了回家品尝母亲亲手做的“蒿菜宴”。
荠菜
荠菜是家乡的又一种野菜,比白蒿稍晚一些时日长出。荠菜色绿,叶嫩而有型,边缘呈锯齿状,成年的荠菜还会开出白色的小花。荠菜生命力极强,不择环境,不问贫沃,就连台前阶下的缝缝隙隙也不乏它的身影。那时候,季节性的野菜真的是甜饱肚子的希望。荠菜长成了,母亲会不停地忙着采集,吃不完的就把它晾干藏起来备用。荠菜的吃法也很多,做汤,做饼,凉拌,热炒,做馅料,蒸煮各具风味。很让我留恋的是母亲包的荠菜饺子,虽然只在荠菜里加了点豆腐,没有一点荤腥,但是那淡香的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。
这些年我吃遍了各种馅料的饺子,总觉得没有母亲包的荠菜饺子好吃,我曾试着照母亲的法子做,可怎么努力都做不出母亲的味道来。
前些天母亲摔伤了肋骨住进了医院,还不停地念叨着:“唉,我这老腰不中用了,今年拽不了荠菜了。不过去年我晒的干荠菜还有嘞,出院了我给你们包干荠菜饺子吃!”我听了不觉潸然泪下,母亲您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,如今躺在病床上还想着儿女们……
榆钱
仲春,家乡的另一种野味“榆钱”就成熟了。它是生长在北方的一种落叶乔木的嫩果,也叫春榆。那时我们家屋后有一棵老榆树,每年春天榆钱成熟时,我们家便热闹了起来,全村的人都赶来摘榆钱,但摘榆钱可没有采白蒿拽荠菜那么容易了,那是需要胆量和智慧的。父亲是攀爬高手,往往三五下就爬到高高的榆树上,用高枝剪刀麻利地剪下结满榆钱的嫩枝,轻轻地放到地上,大人孩子都围坐在树下说笑着摘着,一会工夫就是满满一篮子,大伙兴冲冲地满载而归。不多时,各家各户都飘出了榆钱的香味,不过还是数母亲做的榆钱蒸菜很好吃。我真佩服母亲的手艺,再简单粗糙的食材,到了母亲的手里,能做出与众不同的风味。
虽然是野菜粗粮,可经母亲的精工细做就成了美味佳肴。正因为母亲的味道呵护了我们,我们姊弟几个并没有营养不良症,都长到了一米七以上的个头,且面色红润、眉清目秀。邻居婶子常和母亲说笑:“他婶儿啊,你可真有本事!同样是粗粮野菜,你咋把娃儿养得恁水灵?要是有鱼有肉,你该把娃儿都养成仙子啦!”我们在一旁听着,心里美滋滋的。
如今日子好了,母亲却老了。逢年过节我们姊弟几个都会买些上好的食材带回家,主动下厨替母亲张罗一桌子饭菜,想给母亲一个惊喜。我们本以为是“满汉全席”了,可母亲总要亲自动手再添上几个一直伴我们长大的“野味”。孩子们一个个都睁大好奇的眼睛问:“姥姥,您这是做的什么菜啊?我们怎么没见过?”母亲欣慰地笑着说:“你们的爸爸妈妈知道啊!”听得我们心里热乎乎的。
……
母亲的味道,家的味道,爱的味道。这味道,吃到胃里是满满的幸福,涌到心里是满满的温暖……
愿母亲的味道能陪伴我们走得更久更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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