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丹枫】老鞋匠（散文）

坐车回家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，刚好路过一个农贸市场，我想起来要修鞋了，就去修鞋摊找上次认识的老鞋匠。

老鞋匠戴着一副老花镜，瘦削的身材显得有些单薄，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非常粗糙。我在老人面前坐了下来，告诉他我的鞋子后跟磨平了，要钉个鞋掌。老人叫我等一会，然后继续缝他手里的皮包。尽管旁边还有修鞋摊的师傅在闲着，不用等，但我还是坐在这个老人跟前耐心地等着，因为我感觉老人都不太容易，出来挣点钱就更辛苦了。

记得去年我有几个皮带的皮带扣坏了，扔掉有点舍不得，便去找鞋匠修理，因为我知道鞋匠一般除了修鞋，还修雨伞、皮带等一些小东西。但是一连找了好几个鞋匠都说修不了，很后终于找到了这个老鞋匠这里，老人一看说没问题，他修过好多皮带扣的。果然，我拿去的几个皮带扣经过老鞋匠的敲敲打打，一会儿就都修好了。从此，我对这个老人刮目相看，感叹修鞋这个普通的行业竟然也有这么多的学问。闲聊中，老人告诉我他有一儿一女，女儿已经出嫁，儿子在四川上大学，他的妻子在西安做保姆补贴家用，他就靠这个修鞋摊给儿子挣学费呢。

这次再见到老鞋匠，我觉得老人突然一下子老了。他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在做儿的时候不停地微微颤抖。由于颤抖，一切都变得艰难起来，不管是在针眼里穿线，还是拿剪刀剪皮子，都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，尤其是在鞋底上钉钉子的时候，捏着钉子的手好不容易和鞋底对齐，突然又滑了下来，小小的钉子滑落在了地上。我赶紧拾起了钉子，对老人说：“要不我来扶着钉子，你来钉。”没想到老人说：“你捏着钉子砸着了你的手怎么办，还是我来吧。”我看老人执意要自己做，没有办法只好交给老人继续做。我问老人手抖的原因，老人只是说一紧张就有点抖，偶尔才会这样。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，看着老人颤抖的双手，我想起了我的二爷，二爷得了帕金森综合症，手就经常抖，吃饭端不了碗，拿筷子也很成问题，把饭菜洒到桌子上是经常的事。希望就像老人自己说的，只是因为紧张，偶尔这样吧。

我的鞋终于修好了，针脚密密麻麻的，鞋底也很平展，穿上试试，非常舒适。老人做的活儿仍然特别棒，只是现在一样的活儿，他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。

每次看到市场上的修鞋匠，搂着别人穿得脏兮兮的鞋子缝补的时候，我都会由心底里生出一种崇敬，尤其是对这样的老鞋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