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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荷塘】前妻往事(散文)

来源: 情感文章网 时间:2019-12-09 16:12:57

【一】

依稀记得,当年让我穷追不舍的是你的温文尔雅的气质,你可知道,三年的恋情,很动我心魄的正是你那传统的羞涩与脉脉的眼神。可当婚姻成为现实,你的温柔与文雅,似乎也交给了传统,变得泼辣现实,让我有那么点“怕”。

很怕是你的骂。我知道我虽然形式上已经结婚,但思想上仍未成家。“家”的概念似乎并不太牢,所以当在外有友人相邀去喝一盅或“双升级”时,总不能想到你在家是怎样地焦虑不安。回到家,尽管你的骂是极恶极毒的,可我并不怕,因为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,我也就左耳进右耳出,不痛不痒了。但是,在家以外,你的骂却让我怕,因为我是“死要面子”的人,当众驳斥我,教我难堪且反感。记得有一次,你的钥匙忘在家中,无法工作,可你在电话中辟头盖脑一顿尖厉的骂声使我愕然。也使电话机旁的同事们惊讶不已。你不想一想,骂人的结果,不但问题得不到解决,而且只能是破坏你的形象也损害我的形象。

还怕你的“经常管制”。虽然你有长远的打算,我也就不奢望你“很惠国”的待遇。但是,我一个大老爷们,出门在外,总该有些应酬吧,可我每月的工资奖金都必须如数上缴“财政”,而且你还明察暗访调查我是否有“瞒天过海”的行径,朋友们大都为我在家中“卑微”的地位深表“同情”;只有与我有相似遭遇的朋友宽慰我,说这样也好,省了操心。每月我只有靠一点微薄的稿费接济一下业余的活动支出。我本来还想学电脑、学摩托、念本科,可你一句“以后买房你拿石头打天去”,叫我只好放弃“非份”之想,踏踏实实地做些不需多大投资的事。

不到一山不知一山的歌,不到结婚不知当丈夫的苦乐。过去总也纳闷怎么会有“怕老婆”之说,既然讨老婆又何心怕,既然怕又何必讨。现在,虽然我的“婚龄”只有一年多,但我似已深谙其中的滋味了。

【二】

妻的眉毛生得好,浓浓的一线,弯长弯长贴在眼睛之上,平添了几分神气。

记得刚结婚不久,曾不止一人关心地问起妻脾气性格如何,我总说还可以、不错的。问的人次多了,便也纳闷,但想想这或许是国人一种“你吃了吗”一样的问候话,表示知道你结婚了,也就没往心里去。直到无话不说的朋友诡秘地笑曰:“嫂子一定很有个性。”我方知道事出有因,便问何以见得。答曰“看那一双眉毛便知。那么浓,那么密,两条眉毛中间还相互连着,这叫‘连心眉’。长这种眉毛的女子,多为烈性。过去你们恋爱时没敢说。怕‘棒’打了鸳鸯,今天说说就无妨了。我的家乡有句话是说:眉毛淡,性子缓;眉毛浓,气喷喷;连心眉,火冲天。”

渐渐想起,相恋三年多,也曾有过口角。她也曾说过自己性格不是很好。但似乎要印证“恋爱中人是瞎子聋子傻子”这一真理一样,我并未往心里去。因为我总认为,脾气不怕大,只要感情好,相信她不会不忍起码不滥发脾气的。

她还跟我说过她小时候的故事,现在想来那该是脾气大的又一佐证。那时候她是个调皮超过男孩子的“孩子王”,曾率领一班“童子军”到地里掏红薯、摘黄瓜搞“扫荡”,以馋其嘴,终被人捉住,以“把你扔到塘里去”相恐吓也临“威”不惧,而且“武艺”不凡……当时我听后只觉得有意思,且笑得前俯后仰。看看今日表面文静且温良的她,哪有一丝“野”的踪影?更没想到性格这一层。

时至今日,妻的脾气个性也正如大家所估计和担心的那样,是有些大,这已是铁的事实,我已然领教几回。当然,其中的细节自然是不便表述的。便细细思量,妻与我在一起,欢乐的时光远远胜过不愉快的时刻,而且,不愉快的原因多是因为我呢。谁叫我不能干呢,单车坏了不会修,电器问题干瞪眼,家务方面除了洗碗扫地之类的“熟练工”活,“技术工”活拿不起也放不下……

但妻却有一个优点,那就是脾气来得大却也去得快,每次不愉快之后,都能主动与我和解。其实我心里也早有和解之意可就是架子端上了就放不下来。有妻给的台阶,也就下来就是。所以,我的亲朋戚友也不必为我担惊。

【三】

相信在人的一生中,很辉煌的时刻莫过于婚礼之日了,俗话说“金榜题名时,洞房花烛夜”嘛。无论是怎样的婚姻,怎样阔气或寒酸,怎样的幸或者不幸,这一天,将永远都抹不出你的记忆。

当婚礼一周年的日子快来到时,我们的喜悦再也按捺不住。她说一年前的今天她在订“四铺四盖”,我说我在装糖烟槟榔,她说她正想抱住妈妈哭一场,我说我心里美滋滋地乐。

女人确有善于营造气氛的天性。当婚礼一周年的日子到来时,妻早早地起了床,把房间精心地整理了一番,把那充满喜庆的礼花在房间里重又挂起,将已有些褪色的“喜”字换上新的,然后,脱旧时衣,着新娘装,当窗理云鬂,对镜施淡妆。当一切准备停当,便把那盘“索多多多,索来西多”的《婚礼进行曲》的音乐一放,与我踏着节奏手牵手走起来,正如婚礼那天入场一样。

那天,婚礼的礼堂设在“星星阁”,礼堂台上,有一个比人还要高得多的大红“喜”字,在变幻的灯光下闪闪发光。上方还有“湘钢青年集体婚礼”几个大字。那天的新娘格外妩媚、光彩照人,那天的新娘都很潇洒、帅气。当主持人宣布婚礼开始,庄严而悠扬的门德尔松《婚礼进行曲》在大厅里回响时,我们七对新人双双对对相挽而入。顿时,掌声骤然热烈地响起,两边的人群向我们抛撒着彩色的细碎金纸,飘飘然一时竟不知是怎样走过那长长的大厅的,迎面刺眼的灯光,将脑子洗得一片空白。后来想想,那或许是幸福得有些陶醉了吧。

当我们把婚礼的录相带重又放一遍时,幸福的感觉浮上心头。那天的婚礼,简朴而庄重,气氛浓烈,情趣盎然。当荧屏上出现主持人问我新娘什么时候很可爱,我说什么时候都可爱,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,而主持人坚持问一个“很”字,我只好回答“撒娇的时候”时,礼堂上掌声雷动,今天的妻看到这里仍然有些难为情……

人是爱怀旧的,那些曾在生命中有过的辉煌,都将永远铭刻于心。温习一遍,更添一份柔情。温习辉煌,不为别的,只为曾经拥有。

【四】

严格地说,我是个老实人,也是个固执的人,还是个守旧的人。

对这个已有10年的对象,我在放弃和维持之间彷徨、选择、权衡。

10年的夫妻,我们俩之间很好值得留恋的是我们的女儿,那是一个非常漂亮和聪明的小东西。此外,就只有那让邻居和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吵架声。

每次“战争”结束,都给对方造成了感情上的伤害。

我们多次试图结束,但又似乎并未到感情破裂的地步。应该说,我们有一定感情基础,但性格上的不和,足以让两个好人受到不应该的伤感。其实,我们在各自的心里,都是“优秀”的。

然而,这两个应该是很要好的人,却忍受莫名其妙的痛苦。

我们尝试过放弃,没成功。不是别的,是双方家人不同意。都在说:多好的一对,多好的家,多好的女儿,为什么要破坏。

在外人看来,我们确实或是应该美满的。

为了女儿,我们决定维持。

然而,这又有多么的脆弱。

每次战争后的创伤,总让人窒息,精神恍惚、崩溃,有时候,我觉得吞咽口水都特别费力,胸口的气闷似在隐隐作疼。这样下去,是负责吗?对彼此的生命负责吗?对女儿的成长有好处吗?

犹豫、彷徨。

我选择了忍让。任她怎样的苛刻,我都接受。我接受了家务中的洗碗、打扫卫生、洗自身的衣物,接受了每周几顿以上在家吃饭不外出,接受了……

我变得没有个性,没有生气,没有自我。甚至,她也说我没血性。

一天,有位发了迹的朋友说,这样吵闹的日子你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。按理是劝合不劝散,但我为你不平。

我说,吵,或许是我们沟通的一种方式。而炒,似乎不是目的。男人和女人,跟谁都是过日子,不可能不吵,只是多或少的问题。何况,我有自己的女儿。炒了以后,会殃及无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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