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有似无,远远的,近近的,细微,柔嫩,清脆悦耳。哦,那是鸟声。好似被流水送来,在水流上打着旋儿。一瓣瓣花瓣簇拥着,那一声声鸟鸣,穿过蒹葭,穿过树木花草,穿过篱墙,很后就落在我的枕畔,我耳边。
我是梦中吗?还是醒着?我是醒着吗?还是梦中?那一刻混沌开启,白昼分明,天地一片澄清。或许,就是一朵花儿,慢慢盛开在心吧。于是,心里一片宁静,芬芳,明媚。
微微睁开惺忪的眼儿,似梦似幻,犹似依旧在梦中,隔着一层绢纱,那纱似花香织就的,那梦纱包裹着,我就在一帘轻纱里自由自在飘荡,我的花儿是我的梦,我梦是我的花儿。
感觉那时的夜晚,月亮很明亮,就似一双清澈的眼儿望着我,那般的温柔,那般的细致。酥酥,痒痒地好似花瓣触碰到心扉,半开半敞着的心儿,羞怯,纯净。恬静,悠然。
感觉那时的春天,花儿很鲜艳,就似一个个仙子陪伴着我。如此的芬芳,如此的陶醉。娇娇,柔柔地好似月儿移到了心底里,亮堂堂的人儿,天真,活泼。幸福,快乐。
想想也是,真的很美呢。女孩家,也好似才几岁大吧,本身似花儿一样,却又是尤其,喜欢花儿,就是很纯粹的那种喜欢,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的。
每天梳着两只小麻花辫儿,穿着碎花衣服,鞋子是小小的凉鞋子,粉色的绿色的蓝色的……剔透而又小巧,于是,会想到邻家老奶奶的三寸金莲,好似她的一双三寸金莲,就是这么大裹成的吧。
老奶奶也很喜欢花儿呢。她总是看到无论谁采回花来,就要几枝。一看见如我一般的女孩儿,就欢喜地说:“我像你们这般大时,哪有你们这样子自由快乐呀。我那时呀,就开始裹脚了。”
她边抚弄着花儿,边说着:“那个疼啊,好似钻心一样,晚上都睡不着呢。哪里也去不了,从来没有自由自在过,更没有采过这般美丽的花儿。唉,说来,生在那个时代,真是白活了呢。”
老奶奶羡慕我们呢。她同时也庆幸自己裹脚,也只是赶了个尾。不久就解放了,不用裹脚了,也就是没有将脚裹成三寸金莲,半途而废而已。就算是,半个三寸金莲吧。但,也影响到了走路,不能走远路,也做不得什么活计了。
我喜欢去老奶奶家玩耍,听她讲她小时候的事儿。听她说她在戏班里学戏的事情。然后,就跟着她学唱戏,尽是些老戏。
什么《游园惊梦》《天女散花》了。什么《贵妃醉酒》《霸王别姬》……依依呀呀的,虽然不解其间的意思,但,很是好听。婉转优美,柔软动听。
只要没事,就去听,就去跟着哼唱几句。记得那时影院里也放映一些戏曲的。后来才知道,那很美丽的装扮与唱腔,要数青衣。看着那装扮甚是好看,蝶衣翩翩,水袖飞舞,唱腔婉转,绕梁迂回,袅袅余音。
那时,真的太小。不知人间离别聚散,也不知人间爱恨情仇,更不知忧愁何物。每天都很快乐,欢欢喜喜的样子。记得去到老奶奶家玩耍,听听故事,或许还记得一二,只是,那咿呀学唱几句京戏,记不得太多,总是不往心里去。玩心大,大多数时间,就是同着几个小伙伴一起玩耍。
喜欢去野地里采花,将花儿采回,放进陶罐里浸着,注入清水,放在窗台上,案几上,也放到妆台边上。那妆镜台早已生尘,移来木椅子,站到上面去擦拭,很小心,也认真的样子。
母亲梳妆的镜台,母亲忙得顾不上梳妆了呢。每天,天不亮就要去上班了。早上起来,爸爸也要早起上班,母亲就草草地做好饭,给我们留在锅里。等到父母下班回家,都已经是月亮升起了。
披星戴月,我是很记得牢的一个词汇,因为母亲常常说的:为着家,为着孩子,我和你爸爸真是披星戴月了,每天都是两头见不到太阳,见到的都是满天星月。
小不懂什么,也会对母亲说:妈妈,您等着我长大了,就不用出去工作了,我出去工作,我来养你和爸爸的老哈。
母亲听了,就高兴的亲着我的小额头,笑得有些要流泪的样子。小孩子,怎么也无法感受到父母的幸苦与艰辛呢。不知饭是哪里来的,也不知衣服哪里来的。每天就知道到处跑,到处去玩耍去疯。
记得母亲去上班,我就一个人在家。七八岁时候,把采来的花儿放在妆镜台前,一边把眉毛画得长长的,一直画到鬓角,美美得反复照着镜子,说不出的美。
到了十几岁,就更多的是野外去踏青,看到美丽的荷花,田田的叶子。好喜欢呢,多想将那一片片翠绿的荷叶裁剪下来,做一身衣裙穿呢。于是,就回家,向母亲要穿的,要荷叶似的衣裙,要穿起来,要舞蹈。
每次,只要母亲已给我做件新衣服,就立刻穿起来,到处去炫耀:哦,多漂亮呀,嘻嘻,好似自己就是一位公主,别提多开心了。
可是,母亲总是将做好的衣服或是买回来的衣服,要大上一个号的,怕我长得太快,衣服穿不几天,就小了短了。我总是嘟嘟着小嘴:“妈妈,能不能给我一件合身的衣服,好似不是我似的,穿起来不好看呢,肥肥大大的。”
“急什么,很快就会穿得合适了呢。多多吃饭,长得呢,呵呵。”母亲笑着,很是欢喜。好似我很快就长到她所希望的似的,老奶奶见到了,就附和着母亲说:“一点也不假,我看蕤儿,好似又高出一点点了,比昨天,比前天,要是比去年那就更是高多了呢。哈哈,真好,养个女儿真好。我就是喜欢女孩儿,一个个的花儿似的,打扮起来真漂亮。”
每次,老奶奶看着我照镜子,就会微笑着说:“我那年轻时候,就喜欢照镜子,喜欢打扮,那真是也算是个漂亮人儿呢。现在,可不行了,都不敢照镜子了,那镜子里的人,她是我吗?好似在做梦一样呢。呵呵……”
老奶奶笑着。满脸都是皱纹,银丝也在颤动,嘴里的牙齿也早就脱落了。快九十岁的人了,依旧健康,也不糊涂,喜欢说笑。我就说:“老奶奶,您现在也挺漂亮的,也好似花儿一样。”
老奶奶眼角有泪滴儿,她从胸口拿出丝帕子,轻轻地拭泪滴,其实,也只是做个样子,好似不舍得真的就擦到帕子上泪滴的,反而是反复将帕子放在手心里抚摸着,展开着看着:一枝并蒂莲花,一对鸳鸯,一双蝴蝶儿。水儿粼粼,花儿妍妍,鸳鸯双双,蝴蝶翩翩。
在慢慢将丝帕叠起来,塞进胸口,自言自语:“老了,也就该是见他去的时候了。想想,他刚走时,伤心呀。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呢,哭得死去活来的。”
老奶奶又一次拿出那方丝帕,西看看:“他刚走的几年里。夜晚,怕的不敢睡,也不敢一个人在屋子里。空得很呢,连心也空了。后来就好了,他夜夜在梦里呢。哈哈,我这是说哪里去了,老糊涂了,蕤儿,蕤儿妈别笑话我哈。”
哦,那是爱情吗?虽然,我还不知道情为何物。但,从老奶奶的丝帕不染泪却已洇湿,斯人已去,却夜夜梦中相依偎的情景里,让世人,目睹了爱情的尤其美丽与真实。
哦,仿佛间,忽如隔世。老奶奶早已追随着她深爱的他,去了。花儿也做梦呢,还是我在做梦呢?竟然梦到了老奶奶,坐在她的藤椅里,看着我采回的花儿微微的笑。
也经常的梦见母亲。依旧年轻,美丽,没有丝毫衰老,也没有生病,没有卧床不起。母亲依旧微微笑着,忙碌着。灯下,给我钉很后一颗纽扣,用洁白整齐的牙齿,咬断丝线儿。
那时,我也就才几岁大,不谙事。母亲正年轻,忙忙碌碌,为家为孩子操心劳累,却是很幸福。老奶奶已经成仙了一样的,再也不计较什么了,每天哼着戏:祥云冉冉波罗天,离却了众香国遍历大千,诸世界好一似轻烟过眼……哦,人生如戏,戏如人生。一切过眼云烟,唯有活好自己,过好人生每一天。
女人,每一个阶段都有每一个阶段的花开与芬芳。纵然到老,也依旧美丽如花。因为心儿始终没有改变过呢,梦也没有改变过,袭人花香,充满在生活里,国色添香,绚烂,缤纷。
花梦,似鸟鸣,似水声,似缕缕花香,幽幽,静静。梦里花开,又花落。说是人生一场梦,其实,这梦也如此甜美,如此悠长。你是你,她是她,各自有各自的梦。若是自己感觉美好,别人,又奈何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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