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暗香】养鸟记

对养宠物，我有这份闲情，也难挤出这份闲心的。狗啊猫啊的，不讨厌也不喜养之。
　　 四年，也许是五年前，初夏的一个午后，友人送我一只刚从鸟窝里掏出的雏鸟。看当时的雏鸟，除双翅膀癫痫病的病因都有什么上生出几排长短不齐的毛管，毛管的端口挤出一簇簇短短的黑色的羽毛，浅灰色的绒毛布满雏鸟的全身，样子看上去煞是可爱。看见人近前，嘎嘎鸣叫张嘴讨食，它幼小而无知的心灵，竟把人类当作了自己的衣食父母，每有人近前嘎嘎几声张开嫩嫩的嘴讨食。
　　 雏鸟曰八哥，我无养鸟的经验，鸟食我用的是小鸡的饲料，兑水润湿揉成筷嘴大小的椭圆的团，一餐四个，少食多餐；雏八哥生长迅速，羽毛一天一个样的转变。十天半月，雏鸟羽翼丰满认人，不用手把手的去喂食了，我用一小盆放上干的小鸡饲料，任由八哥鸟自由取食。
　　 无鸟笼，任由八哥鸟自由自在地飞翔，烦之事，是乱屙的鸟屎。
　　 真真切切的体会了小鸟依人是啥感觉，有的时候八哥鸟不像鸟，更像狗，亦步亦趋跟随在脚后跟，稍不留神就会把它踩伤。胆小而可笑，丁点的动静就飞落我的肩上，伸长颈对着我嘎嘎鸣叫，如惊吓了的小孩祈求保护安慰。
　　 憨憨的鸟样，逗着我忍不住地笑起来。
　　 旁人看见它的鸟样羡慕我驯养出一只温驯的鸟，也好笑它的胆小。别人劝我驯八哥鸟讲人语，特意为我支了一招，说要八哥鸟语音清晰的讲出人语，用剪刀把它的舌头剪圆就可。我笑笑，不依他法，说：鸟语有鸟语的可爱，人之言语有时也让人生厌的。
　　 我不想去束缚八哥鸟的飞翔，只是它乱拉乱屙的屎，实是让我心烦。我寻思自己做一只鸟笼，初初我用木条和着粘木胶做了一个半人高的四方鸟笼，看着自己七拉八接做出的鸟笼，拙劣的模样实在是连自己都不敢恭维，我切上三小片猪肉把八哥鸟引诱进鸟笼，至此我的空间干净了，八哥鸟也失去了自由。失去了一半自由。
　　 朋友旬看到我用木条做的鸟笼，嚷嚷道：这样的鸟笼你也敢摆在门前，纯属影响市容，好在鸟儿不会讲话，识讲话，哼哼，咒的你喝酒都塞牙。我忙陪笑道：就地取材，丑是丑了点，能关住鸟就可以了。旬是大为的不满，侧转头对着我吼道：不会做鸟笼别去做，木条弯弯曲曲不说，这是鸟笼吗？纯属是危房。旬呛的我，我只好翻起白眼，强词道：这叫曲折美，也叫弧线美，懂不？
　　 旬听了哈哈大笑，笑得我心里寒毛滋生。旬扔给我一颗烟，道：小样，还弧线美，也不怕人家笑掉牙，没毛竹开声，我拿条毛竹给你。
　　 我打蛇随棍上，问道：你几时进山？给我带条毛竹出来。
　　 我为什么要进山，山里有宝？话你知，早几天我刚好进了一趟山，刚好带回来二条毛竹。那表情真个是奇货我有，要给你得看我开不开心。
　　 明天有空拿条给我，我做个六角型的鸟笼给你看看。省得你左成右毁。
　　 毛竹好商量，中午搞什么伙食？我笑道：土匪餐怎样？旬翘起嘴角，道：谁要和你喝酒，我主厨我作主。
　　 这段时间很少见他的人，我知道他是窝在某一处麻将点打麻将，他就好此道。我们闲聊了一个中午，他的厨艺依然让我回味。旬的人生格言，正如他自己说的：人生有多种选择，我可不想做钟表里的那三根针，明确了方向，却始终在一个圈子里转。我本想对他说，三根针明确了方向周而复始的转，是代表生活的稳定。可我又知道这家伙，他的心思仍脱跳如兔，现阶段无法安静下来，有一天，我肯定有一天他会回归这种轨迹的生活，安宁稳定的生活。
　　 旬拿给我一条毛竹，帮手劈开毛竹又去打麻将了。我构思是做一个一米二三高的鸟笼，只是之前都没有做过鸟笼，颇费了一翻功夫，取出六条竹条作支撑，在每一片竹条上开了四个斜眼，癫痫能彻底治好吗取了二十四条七或八公分长的竹片，我决定先做出一个六角型的框架，余下的竹条用胶水粘。用何种胶水也颇费了我一翻心思，很后我选择用粘木胶兑农机胶混调一起用，二种胶水混合使用的好处是收干之后胶水硬如石，不怕风吹雨淋的。我这样做是因为之前，纯用粘木胶粘的鸟笼，粘木胶遇水风化没了粘性，八哥鸟精灵的会用喙探出失去粘性的木条，鸟脑袋记性也好，记得住那个地方，每次要出来它就用喙错开木条自己飞出来，飞到我面前嘎嘎叫几声，有的时候就在水盆里玩起水来，好不逍遥。
　　 别人知道我用这种方法做鸟笼，都摇头说这样做出来的鸟笼是不牢固的。我笑笑，说：还未做成你们怎知道就一定不行呢？他们不以为然，说：有谁像你这样做鸟笼，用胶水粘见样都行？
　　 做做停停的，费时近一月我终于完成下大上小的一个六角型鸟笼，说不行的他们看了我做成的鸟笼，用手扳扳，赞道：还算漂亮还算牢固。
　　 鸟笼有了，每近傍晚我还是常常放出鸟来让它自由飞翔。养的时日久了，八哥鸟也懂人性了，偶尔也讲一二句人语。假如我出门一晌午回来，它就飞到我面前伸长颈头点上点下的唧唧啾啾轻鸣，像问候我，又似责怪我的长离。在我身边围绕许久，才肯自己飞出去玩。
　　 一个清晨，它*一次出走，等了一天，我以为它不会回来了，一夜相隔，第二天中午，我站在门前，没看见它，它远远的看见我，轻盈的长扑落在我的肩上，嘎嘎欢鸣。
　　 当感觉到一个黑影飞向我时，心为之欢喜，我知道鸟飞回来了。
　　 鸟笼形同虚设，我实不愿把它关在鸟笼里，任它自由自在地飞，飞翔在属于人的天空里。它不再怕人，有时大模大样的打开双翅搓起羽毛张开喙，侧头向天匍伏在水泥板上，晒起了日光浴。看到我，只是单眼瞟瞟我，姿势不动休休悠悠的晒着太阳，看它那个鸟样会让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。
　　 我还在睡梦中，有朋友来访，听到敲门声，我还无反应，它嘎嘎大叫高喊起来，如摧魂之铃，一场好梦被它搞得支离破碎，唯有穿衣迎朋。*一次听它讲人语，吐音清晰，说二字：吃饭。第二次再听它讲话，是在一天的清晨，我还在睡梦中，它飞到我床头，在我耳旁嘎嘎叫了几声，迷迷糊糊中，也许它以为我不理它，它突然间用喙在我的耳沿边连缀轻咬三下，话是轻咬，也好痛。我用手推开它的鸟头，道：搞什么。只听它吐音清晰的道：吃饭，吃饭。我听了有点哭笑不得的，还想懒床，它突然在我的鼻翅子上猛咬一口，痛的我睡意全无，几天下来左边鼻冀上还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。
　　 有时整天不见，要到傍晚才现鸟踪。有时飞出去两夜两天，牵挂之余，认为它不会回来了，却又在某一个意想不到的时间飞落在我的面前，落在我的肩上，手上，轻鸣不止，对我甚是亲热，亦步亦趋。看它狼吞虎咽的样子，也许它还不能适应独自野外生活，也许它更习愦与人为伴？苹果，西瓜，龙眼，等其它水果它都爱吃，饭粒也一样吃，生活上的很多习性与鸡亦无异。可它就是不吃虫，不吃蚯蚓，虫它用喙咬咬，感觉不是猪肉的味吧，立即弃之不吃，再拿虫给它吃时，只不过是用眼望望我，却用喙梳理起羽毛表达的意思是懒得理我了。遇上大雨过后，它看到钻出泥面的蚯蚓，兴奋的，左瞧瞧右看看猛然用喙一啄，蚯蚓遭到突然袭击身体乱翻乱跳，竟然吓得它飞跳起来嘎嘎尖叫，远望蚯蚓心悸不敢近前了。
　　 我吹了一声口哨唤它，只见它一个轻盈的飞跃落在我的肩上唧唧啾啾，唧唧啾啾。
　　 我和八哥鸟的交流限而我的口哨声、八哥鸟的嘎嘎声。我不习愦傻不拉叽与鸟私语，闲暇时我习愦与八哥鸟嬉戏门前，烦心事一扫而去，开心亦加开心。有八哥鸟的相伴，我孤独的生活是增了不少乐趣。
　　 二零一二年后，它变得不再温顺，鸟性不近人情了，有时可以说是凶性大发，谁要是碰了我房间里的东西，它毫不犹豫的发起攻击，攻击的目标是友人的脚趾，遭受攻击的后果是脚趾上留下一个针眼般大小的血洞。有个奇怪的现象，它不攻击小孩。
　　 知此事的朋友来聊天时，基本上不敢穿拖鞋来。
　　 它变得十分的护物，领土意识从未有过的强。记得*一次它攻击人的时候，是朋友想上网玩玩，朋友刚坐在电脑前，它看到了，紧随飞到键盘旁边，仰起头瞪住朋友，起初朋友还赞它的温顺。可是当朋友的手指刚落在键盘上，它却疾如风的对朋友的手指猛的一啄，它突然的发飚，吓得朋友大惊失色，对我道：看它不出，温温顺顺的这样凶？
　　 突如其来的状况，我大声的喝止它……我笑笑，对朋友道：我把它关进鸟笼你再玩吧。
　　 除小孩，对谁它都心生警惕，有朋友来，我只好把它关进鸟笼里。对它的行为，朋友们说我养的不是八哥鸟，而是鹰了！常常朋友们故意逗它，伸出穿着皮鞋的脚，轻轻撩拨它，它是怒不可遏啄得皮鞋当当响，更可笑的，也许是累了，它竟然扒在朋友的脚盘上，嘎嘎叫，想起了，就对朋友的脚盘（其实是皮鞋）啄两下，搓起羽毛嘎嘎叫两声，想起了，又对朋友的脚盘啄两下，逗得朋友整个中午乐开了花。
　　 对它的鸟样我也是忍俊不禁，朋友把我抛弃一边和它玩的不亦乐乎！
　　 八哥鸟带来的欢乐，独独不止给我一个人呢。
　　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十一日，因二条狗打架相逐，冲击它所在的位置，吓得八哥鸟慌张远飞之后，不再回来。初初几天，我常常仰望天空盼能看见它的身影，断定它不会回来，我的心中多少生起丝丝惆怅。看到那些拿着网猎鸟的人，一笼一笼的贩卖斑鸠，山雀，雉鸡，我对养了四五年的八哥鸟的安危真个是牵挂，它识避开能给它带来厄运的陷阱么？它能适应野外的生活吗？几天来我都牵挂着它的安危！
　　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，突然间要去忍受八哥鸟离别的怅然，心情好不孤寂。我想，但愿八哥鸟此次远行一路安好！很好能结识一只相知相爱的伴侣飞翔群山密林共筑爱巢。